【赤黑】短打篇
這是五月考試前，在學校煩悶的手寫稿
*
眼淚沒有原因地流出來。
他不能明白，甚至無任何悲傷的情緒，冷靜地在腦中思考該怎麼在隊友前掩飾他現在這副模樣。當視野變模糊了，他伸手拭去即將滑下的淚水，卻發現止不住。
在他進到休息室之前，大部分的部員已經練習結束回去了，剩下幾個人還在外頭整理器材。他換下運動服，扣上制服最後一個鈕扣，赤色瀏海遮住他的神情，一邊想著：真太郎的話，很好騙。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把流淚的事敷衍過去。如果是涼太的話，根本不用面對就可以講個幾句話打發他。大輝跟敦早就換好衣服，正常情況不會再進來，至於哲也......。
就在這時，赤司征十郎第一次感到了措手不及。
「赤司君，等下要跟我們一起去便利商店......嗎？」黑子推門而入，句尾的聲音隨著赤司的身影落入他眼中而變小。
「赤司君？」黑子試探性地喊了他的名字。
赤司想開口說自己沒事，卻甚麼也說不出來，他對於聲帶染上抖音的自己感到陌生，他依舊背對著黑子，最後終於發出能讓黑子聽到的音量：「我就……不去了。」極力忍耐哭意的聲音使黑子心中一揪，有點痛。
「你在哭嗎。」是肯定句。
「……。」
「有東西跑進眼睛裡了。」
「真不像是赤司君會說的話。」
見赤司不語，黑子走向赤司，只要稍微頭一往前，就可以靠到赤司的身上。黑子伸出左手輕輕地握住赤司的左手，他發覺自己的手心偏涼，反倒是他在汲取赤司手中的溫度。
「比我還要慌張的樣子呢……哲也？」雖然嘴角微微上揚說著這種話，黑子感受到一股重量往他身上壓，赤司轉身把頭埋在黑子的頸脖間，像是要黑子支撐他全部的重量。
「畢竟……，」黑子語氣放得很柔，「畢竟赤司君，第一次這麼地示弱啊。」
曾經跟一般人一樣認為赤司君是天才，是不同於自己世界的存在，他閃耀得令人憧憬，是無法追上的對象。試著接近赤司君後，漸漸地發現他越來越多平凡可愛的一面，其實他也只是愛操心又背負著重擔的普通國中生而已。從出生以來就被要求要把事情做到完美，也沒想過要反抗這個框架，一直勉強著自己，一直在努力。
所以，我可以成為被你依賴的存在嗎？
「那麼哲也……能告訴我，我哭的原因嗎？」
「那種事情我們就一起想吧，不要壓抑地哭出來，完全沒有關係哦。」
能被你依賴真的很幸福。
*
「小黑子~東西我們都收好了，小青峰也在催了啦！」黃瀨以宏亮的聲音，並推開休息室的門，綠間跟在後面，看到赤司跟黑子兩人緊抱在一起，他們都傻站在門口，不曉得該不該進去。
黑子把赤司的頭按在自己身上，讓黃瀨跟綠間沒辦法注意到赤司的臉，然後毫無情感地開口：「赤司君說他想侵犯我，所以今天就不一起去了。」
語剛落下，就見兩人快速地打開自己的置物櫃，衣服和東西拿了就衝了出去，還好心地關上門，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。雖然赤司根本沒這打算，黑子只是開個玩笑，不禁感嘆隊友聽到這種話就沒想著要救他嗎。
「唔！」
赤司用力捏了黑子的腰部。
FIN
筆尖碰觸著紙，幾個小黑點就這麼被點上去，他覺得自己好像在這題上面思考了很久，最後他認命地放下筆，與其在那邊掙扎，還不如直接問坐在他身旁看閒書的學霸。對即將來臨的段考來說確實是閒書。
不過黑子並沒有任何羨慕或怨念的情緒，赤司肯教他學習已經讓他足夠感謝的了，順帶一提，赤司讀的是英文小說。
「寫完了？」赤司邊問邊拿起紅筆準備批改，黑子不禁緊張起來，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較喜愛的文學，他對赤司感興趣的東西都很好奇，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全英文小說，發現沒半個認識的英文單字，他便有種連文學都離他而去的失落感。
赤司正眼神黯誨不明地看著他。
「這本，有翻譯過的版本嗎？」真是一個爛透的話題轉移法。
「哲也，你知道補考日跟比賽同一天吧。」
「知道……。」
「青峰君跟黃瀨君……他們還好嗎？」
「你還有餘力關心他們啊。最後幾天我們也會去跟他們會合，真太郎和五月都在，倒不用那麼擔心，反而是哲也你，成績下滑最嚴重。」
升到一軍籃球部後，基本訓練量遠遠超出黑子的體力，還要練習視線誘導讓傳球更精準，每天都快吐(應該說已經吐了)的生活讓黑子又愛又恨，回到家後倒頭就睡，甚至因為要想辦法降低自身的存在感(赤司說要隱藏感情)，根本沒人發現他上課睡覺。
可這樣不就是拿籃球當作成績退步的藉口嗎！
「赤司君，對不起……。」
赤司把椅子拉近到黑子身邊，靠得很近很近，黑子能觀察到赤司細微的呼吸，而赤司則伸出手摸了摸黑子的頭。
「不用向我道歉，不如說這件事我也有責任。我太期待與哲也一起上場打籃球，卻忽略了你的學習狀況，甚至沒有察覺到。」
距離段考只剩下一個禮拜，為了最有效率的學習，赤司親自整理對黑子最有幫助的重點，並靠直覺選出必考題型做成大重點考卷，畢竟要讓十幾分的人摸到及格線也不是那麼容易。
「我會一題題教你的哦，不用擔心。」
看著赤司漂亮的字跡和聽著他溫柔講解的聲音，內心總有股暖流，黑子輕輕捂住心臟的位置。
「你一定會及格的。」
FIN
黑子很喜歡閱讀，自從遇到赤司後，便有了可以討論讀書感想的對象(畢竟存在感低又不怎麼搭訕別人)，所以當赤司主動提出一起吃午餐、聊起有興趣的書籍，赤司在黑子心中的好感度成功上升。
原來看似難以親近又完美的赤司同學是那麼的溫柔跟善解人意。
然而抱著感恩跟敬仰之情的黑子卻讓赤司困擾，因為赤司始終對黑子的感情並不是一般朋友那麼簡單。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……黑子同學總是給人無法預料的驚喜，是那樣的令人心動。
放學要參加籃球部訓練，假日也要參加訓練，他的生活完全被籃球給填滿，雖然那樣很好，赤司還是不免擔心黑子跟青峰混久了會變成籃球笨蛋，於是定時會帶書籍推薦給他。
不但能維持黑子良好的閱讀習慣，還能增進彼此的感情，赤司心情愉悅地將新的一本書抱在自己胸前。
中學第三年，所有事情都變得焦慮，和黑子相處機會變少的赤司有些憂鬱(旁人看不出來)，他一時興起翻開手邊小說的最後一頁，寫上「我喜歡你」四個字，不禁感嘆自己肯定累壞了才會像個少女一樣，將書本交到黑子手裡時還真有點緊張。
「赤司君，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，你的樣子不太好。」
「啊，是呢。」這麼明顯嗎？他的確有點心不在焉，好久沒仔細看看哲也了。
「果然還是不要麻煩赤司君好了。謝謝特地又借書給我……但我上一本還沒看完，如果不介意書本又暫時放在我這一段時間的話……等事情都結束之後，我再和赤司君分享心得吧。」
「恩，好。哲也加油呢。」甚麼？我剛才是不是錯過甚麼了？
赤司沒想到的是那本書成為最後一本借給黑子的書，而且直到畢業都還沒還他，他還曾懷疑黑子是不是刻意忽略他的告白，不過依照對他的認識，哲也肯定會一臉認真地當面拒絕他，而不會選擇逃避。
他當作黑子沒時間讀那本書，又或者根本沒注意到最後一頁，更可能只被當作開個玩笑，說不定黑子根本不覺得那是赤司寫的。他自己也漸漸忘了這回事。
之後兩人在高一的冬季杯結束後在一起了，黑子整理書櫃才發現他一直把赤司借給他的書忘記了，然後看到最後一頁赤司的告白，拿來笑赤司也有這麼純情的一面就都是後話了。
FIN
我是就讀大學第四年的中文系學生，目前的打工是擔任一位高中生的家教老師。雖然我覺得他根本不需要我教，甚至有種我只是去白吃白喝拿錢的良心不安。
「……這題，哲也，我說這題。」
當我回過神來，還來不及為自己恍神的行為抱歉，先被近在眼前放大又好看的臉給嚇到，真的太近了。
「這題我不懂。」難得從赤司君口中聽到這句話，內心不禁感到喜悅，我的使命中有了意義！確認了題目內容，我再拿起答案卷，有那麼幾秒，我真想拿書本去敲他的頭。他可愛的地方不是相信答案卷給的答案，而是太相信自己沒有批改錯誤。
「赤司君你改錯了哦，這題是B沒有錯，所以你本來就寫對的。」我讓他再看一次答案卷，他點點頭，把用紅筆寫上的C給塗掉。真是的，他剛才糾結多久了？
「那這題呢？」
「啊，這題是題目出錯了。」
會成為赤司君的家教說來話長，我只負責國語跟古文，有時會講講外國語言，說真的非常輕鬆，因為他本身資質就很好，總能交出完美的成績單跟他父親交代(才能保住我的飯碗？)說是幫他講解，不如說我是在陪他聊天。
我曾問他會不會覺得上家教很浪費時間，他說我的課是他最能放輕鬆的時候，跟我討論書籍內容也都讓他獲益良多，而且要是我辭職了，他父親只會幫他找新的老師。
我也很喜歡赤司君。
只要你想，我一定會一直陪著你。雖然這些完全超越了身為老師的責任。
「還有別題嗎？」今天赤司君犯錯率特別高，都是小細節沒注意到，不過還是讓我很驚訝。
「恩……。戀愛是甚麼感覺？」
「就是……不對，你剛剛問我甚麼？」
「反正哲也不是一直都嫌我問題太少嗎？」
我沒有。我還準備好幾千字的新書心得想分享耶。
「學生有困惑，老師就要幫忙解題的吧？」
「……那還真是難倒我了。」
跟你在一起，那就是戀愛的感覺吧。
FIN
我開學了................我對於我的食言感到自責，對不起，還欠著三篇。會繼續努力分配時間的！謝謝等我的人。
(浪費了一個暑假在調適心情呢(??
